第 7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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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1 章
卡爾裏斯很快意識到這是幻像，他中過一次招，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第二個跟頭。在幻境中，他被困在了這裏循環往覆，現實裏他極有可能在原地打轉。
他再次看向記憶中暗門所在的位置，關閉手電筒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向前邁步。
就在他閉上眼睛的下一秒，身後的鏡子出現一個人影。
帶著黑色紗制兜帽的丹特利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，他一步一步靠近鏡外，雙臂從鏡子裏伸出，猛地扣住卡爾裏斯的脖子向後一拽。
卡爾裏斯沒能反應過來，只覺得脖頸被制約住，窒息感湧了上來。
後背撞上堅硬的觸感，卡爾裏斯的手掌心觸碰到冰涼的鏡面，他瞬間心下了然。
幻人！
他反手扣住勒著自己脖頸上的那只手向前用力拉。一個過肩摔，直接將丹特利安從鏡子裏扯了出來！
丹特利安感覺全身騰空一瞬，整個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。他被摔地楞住，眼睛睜得滾圓，瞪著大理石制的天花板發呆。
手電筒已經關閉了，周身一片漆黑，什麽也看不見，卡爾裏斯迅速掏出武器盲打一槍。只聽砰地一聲槍響，丹特利安這才反應，可還沒等他有動作，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臉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彈痕。幾根碎發飄了下來，落在他的手邊。
他媽的，路西菲爾這家夥談的到底是什麽鬼玩意！丹特利安連滾帶爬地躲進了鏡子裏，看著鏡外在黑暗中約等於盲人的卡爾裏斯心中暗罵。
卡爾裏斯能感覺到幻人消失了，他沒有那個心思去追，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。他雙手緊握著槍，憑借直覺在黑暗中行走。
終於，他摸索到了一個類似於門的東西。
卡爾裏斯欣喜若狂，他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。
眼睛沒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，卡爾裏斯被刺地瞇起了眼睛。
等他睜開時，卻發現這裏不是他原先從暗門進來的地方，而是教堂裏其中的一個房間。這裏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，昂貴的鋼琴被放置在角落裏，上面放滿了雜物。小提琴和大提琴擠在一起，一大一小看起來格外突兀。
這座房間似乎只是一個放雜物的倉庫，周圍沒有窗戶，看不清到底是地上還是地下。
卡爾裏斯回憶了一下，他推開門之前沒有上樓梯，所以按理來說這裏仍然在地底下。
事到如今，他不可能再回那個漆黑一片還有著幻人的地窖。他環視了一圈，發現除了剛剛進來的木門外，還有一扇隱藏在豎立著的大提琴後面。他搬開大提琴，打開了那扇門，外面是一片極為空曠的場所，幸運的是頭頂有燈光，不像地窖裏一樣漆黑一片。
卡爾裏斯檢查一下槍支的彈藥儲存量，這才走出去。
隱隱約約的腐爛氣味環繞在鼻腔裏，這裏雖然高度很低，但是空間足夠大。
卡爾裏斯走了沒幾步，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兩個大理石制作的棺材。他的腳步一頓，棺材？為什麽會有棺材？
他突然想起歐洲認為教堂是上帝在人間的驛站，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，所以大部分貴族喜歡死後葬在教堂裏。這座教堂自建立不超過三十年，沒想到居然如此考究，把這種習俗都學來了。眼前的兩座棺材裏埋葬的恐怕是歷任神父。
布蘭德·佩雷恩和伊麗莎白·佩雷恩。
卡爾裏斯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棺材上刻的名字，就匆匆離去。
很快，他又找到了一扇門，推開後是一條向上的樓梯。找到了正確的路，這本來值得慶祝，但是樓梯兩側每一級臺階上竟然都放了鏡子！
卡爾裏斯覺得古怪，況且樓梯少有人光顧，上面浮著一層灰，而鏡子卻特別幹凈，像是搬過來不久的一樣。
他打心裏對鏡子感到戒備以及畏懼。
卡爾裏斯在心裏簡約計算了一下從這裏跑到盡頭需要多久。拼勁全力，他一次可以跨三個臺階，眼前的臺階將近五十級，一步一秒來計算，需要十六秒多，期間還要防備幻人突然出手。
將所有鏡子打碎也不現實，子彈不夠用，況且偽人可以通過一切反光面出手，碎鏡片也不妨礙行動。
如今來看，只能用第一個辦法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擺出奔跑的動作，在心裏默念倒數。
三，二，一。
他飛奔而上，餘光裏能看見鏡面裏忽然出現的兜帽人，但迅速後移。
眼看著盡頭的那扇門越來越近，卡爾裏斯伸出手就像擁抱未來一樣緊緊握住了門把手，在觸碰到金屬的冰涼那一刻，心中從未有如此的慶幸。
他用力一拉……
門被上了鎖。
卡爾裏斯的心瞬間掉入了谷底，他慢慢擡起頭，看向身側被擦地極為幹凈清楚的鏡面，丹特利安站在裏面，歪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他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卡爾裏斯對著鏡面開了槍，砰的一聲鏡子變成了碎片掉落，只留下鏡框。
他快速轉過身，背對著鏡框的方向，手持槍對準另一側的鏡面，腳下將碎玻璃全部踢遠。
鏡框上還留著一塊鏡子碎片，可憐巴巴地一個人呆在那。卡爾裏斯思考了一會，將它取了下來，拿在手裏。
門就在左手邊，但是破壞鎖需要一定的時間，卡爾裏斯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開鎖，卻無法斷定丹特利安是否會利用那幾秒對自己下手。
現在除了要防止丹特利安突襲，還要提防他的心理暗示。精神控制可是幻人的拿手好戲，甚至不用親自出手，就能令獵物精神崩潰自殺。
果不其然，沒過多久丹特利安就出現了。他雙手環胸站在對面的鏡子裏，語氣輕佻，“不要緊張，我想和你聊聊而已。”
卡爾裏斯心中戒備。
“你是個名人，不僅僅因為你是卡爾裏斯·布萊克，更因為你是第一個和偽人結為情侶的D.D.D。”丹特利安笑道：“不過現在看來人類還是不靠譜，能路西菲爾‘哭哭啼啼’地跑回來，你太有本事了。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，那是你曾經的女友，你真的下得去手？”
卡爾裏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只說：“我是D.D.D。”
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“等等，她是路西菲爾？”
丹特利安沈默片刻：“原來你沒認出啊？”
“哈哈哈，你竟然沒有認出來！”他大聲地嘲笑，輕盈的紗制兜帽隨之抖動，“虧你還是D.D.D，竟然看不出來！”
“路西菲爾的演技還真是不錯。沒想到美人計居然這麽有用，改天我也勸加百列派一批偽人變成美女去勾引D.D.D……”
丹特利安說個不停，但卡爾裏斯卻沒有心思再去聽。
路西菲爾……她竟然是路西菲爾。卡爾裏斯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身影。
丹特利安的笑聲突然停止，就像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瞬間變得嚴肅。他說：“該說正事了，我的瑪麗呢？”
“卡勒姆小姐？”卡爾裏斯說：“她在偵查部，被保護地很好。”
丹特利安：“她自己去的？”
“對……”
卡爾裏斯忽然想起瑪麗的話。
——偽人愛的也深，恨的也深。
——丹特利安是愛我的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愛我，包括我自己，但同樣我痛苦的根源也來自於他。
D.D.D研究了這麽久的偽人，除了大腦以外沒有找到其他任何弱點。偽人就像一個完美的造物，神的軀體，魔鬼的靈魂。但真的是這樣嗎。
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，就連被稱為上帝寵兒的人類也是如此。
如果……
卡爾裏斯想，不將目光專註於偽人本身，而是放在他們的周圍。
也許偽人的情感缺陷就是一個突破點，正因為愛得深恨得也深，所以他們會無法自拔地去對某人某物某事格外偏執。
卡爾裏斯眼睛瞇了瞇，嘗試著開口：“卡勒姆小姐將一切都告訴我們了，包括和你是夫妻這件事。”
丹特利安理所當然道：“我們確實是夫妻，沒有人比我們更恩愛。”
“還有，她恨你這件事。”
丹特利安表情一僵，“什麽？”
“她說她痛恨你。”卡爾裏斯回憶著瑪麗手臂上的傷痕，“因為你……傷害她，令她傷痕遍體，你奪走了她的自由……”
“因為她想跑！”丹特利安吼道：“因為她在知道我是偽人以後，滿腦子都想著逃跑，就像你和路西菲爾一樣！我必須要關著她，必須要鎖著她，沒有她我會死！”
“都是因為路西菲爾，我本來已經把她抓回來了，結果她竟然說服了路西菲爾幫她逃跑！路西菲爾那個該死的東西！該死的！該死的！該死的……”他癲狂無比，像是要瘋了。
也許因為自尊，瑪麗很多事情並沒有向他透露。卡爾裏斯沒想到自己只是結合線索胡編亂造一番，竟然走運碰對了答案。
他無法理解丹特利安的想法，愛一個人就要囚丨禁？簡直匪夷所思。如果是真愛，應該給予自由，這樣才對。
如果對方是溫蒂的話，他也只會采取和丹特利安相反的舉動。
卡爾裏斯握緊手中的槍，繼續火上澆油，“她說自己並不愛你，希望D.D.D能盡快除掉你還她自由。”
丹特利安卻一瞬間冷靜了下來，“你好像是故意的。”
卡爾裏斯心中一驚。
丹特利安半個身體探出鏡子，盡管兜帽將上半張臉遮的嚴嚴實實，仍能瞧出滿臉不悅，“你在故意激怒我，以為這樣能轉移我的註意力，成功對我下手？雖然比起路西菲爾和撒斯姆來說我確實不夠冷靜，但不是沒腦子，我只是閱歷比他們兩個少而已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他咧開嘴角，“瑪麗想要玩捉迷藏的游戲我就陪她玩，她既然不喜歡那樣的我，那我以後改掉就好了。她想要自由就給她自由，想要什麽我就給她什麽，摘星星摘月亮什麽都可以，除了不愛我以外都能接受。至於你……”
他突然縮回了鏡子裏，並消失地無影無蹤。緊接著，所有的鏡子轉動，從與墻面平行的形態變為面朝卡爾裏斯。
卡爾裏斯看著無數個鏡子中自己的倒影，狠狠地咬了咬牙。
“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。”丹特利安在其中一面鏡子中浮現，他張開雙臂，大笑道：“誰叫你中途折返回來的，蠢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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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爾裏斯很快意識到這是幻像，他中過一次招，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第二個跟頭。在幻境中，他被困在了這裏循環往覆，現實裏他極有可能在原地打轉。
他再次看向記憶中暗門所在的位置，關閉手電筒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向前邁步。
就在他閉上眼睛的下一秒，身後的鏡子出現一個人影。
帶著黑色紗制兜帽的丹特利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，他一步一步靠近鏡外，雙臂從鏡子裏伸出，猛地扣住卡爾裏斯的脖子向後一拽。
卡爾裏斯沒能反應過來，只覺得脖頸被制約住，窒息感湧了上來。
後背撞上堅硬的觸感，卡爾裏斯的手掌心觸碰到冰涼的鏡面，他瞬間心下了然。
幻人！
他反手扣住勒著自己脖頸上的那只手向前用力拉。一個過肩摔，直接將丹特利安從鏡子裏扯了出來！
丹特利安感覺全身騰空一瞬，整個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。他被摔地楞住，眼睛睜得滾圓，瞪著大理石制的天花板發呆。
手電筒已經關閉了，周身一片漆黑，什麽也看不見，卡爾裏斯迅速掏出武器盲打一槍。只聽砰地一聲槍響，丹特利安這才反應，可還沒等他有動作，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臉側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彈痕。幾根碎發飄了下來，落在他的手邊。
他媽的，路西菲爾這家夥談的到底是什麽鬼玩意！丹特利安連滾帶爬地躲進了鏡子裏，看著鏡外在黑暗中約等於盲人的卡爾裏斯心中暗罵。
卡爾裏斯能感覺到幻人消失了，他沒有那個心思去追，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裏。他雙手緊握著槍，憑借直覺在黑暗中行走。
終於，他摸索到了一個類似於門的東西。
卡爾裏斯欣喜若狂，他抓住門把手用力一拉。
眼睛沒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，卡爾裏斯被刺地瞇起了眼睛。
等他睜開時，卻發現這裏不是他原先從暗門進來的地方，而是教堂裏其中的一個房間。這裏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樂器，昂貴的鋼琴被放置在角落裏，上面放滿了雜物。小提琴和大提琴擠在一起，一大一小看起來格外突兀。
這座房間似乎只是一個放雜物的倉庫，周圍沒有窗戶，看不清到底是地上還是地下。
卡爾裏斯回憶了一下，他推開門之前沒有上樓梯，所以按理來說這裏仍然在地底下。
事到如今，他不可能再回那個漆黑一片還有著幻人的地窖。他環視了一圈，發現除了剛剛進來的木門外，還有一扇隱藏在豎立著的大提琴後面。他搬開大提琴，打開了那扇門，外面是一片極為空曠的場所，幸運的是頭頂有燈光，不像地窖裏一樣漆黑一片。
卡爾裏斯檢查一下槍支的彈藥儲存量，這才走出去。
隱隱約約的腐爛氣味環繞在鼻腔裏，這裏雖然高度很低，但是空間足夠大。
卡爾裏斯走了沒幾步，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兩個大理石制作的棺材。他的腳步一頓，棺材？為什麽會有棺材？
他突然想起歐洲認為教堂是上帝在人間的驛站，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，所以大部分貴族喜歡死後葬在教堂裏。這座教堂自建立不超過三十年，沒想到居然如此考究，把這種習俗都學來了。眼前的兩座棺材裏埋葬的恐怕是歷任神父。
布蘭德·佩雷恩和伊麗莎白·佩雷恩。
卡爾裏斯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棺材上刻的名字，就匆匆離去。
很快，他又找到了一扇門，推開後是一條向上的樓梯。找到了正確的路，這本來值得慶祝，但是樓梯兩側每一級臺階上竟然都放了鏡子！
卡爾裏斯覺得古怪，況且樓梯少有人光顧，上面浮著一層灰，而鏡子卻特別幹凈，像是搬過來不久的一樣。
他打心裏對鏡子感到戒備以及畏懼。
卡爾裏斯在心裏簡約計算了一下從這裏跑到盡頭需要多久。拼勁全力，他一次可以跨三個臺階，眼前的臺階將近五十級，一步一秒來計算，需要十六秒多，期間還要防備幻人突然出手。
將所有鏡子打碎也不現實，子彈不夠用，況且偽人可以通過一切反光面出手，碎鏡片也不妨礙行動。
如今來看，只能用第一個辦法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擺出奔跑的動作，在心裏默念倒數。
三，二，一。
他飛奔而上，餘光裏能看見鏡面裏忽然出現的兜帽人，但迅速後移。
眼看著盡頭的那扇門越來越近，卡爾裏斯伸出手就像擁抱未來一樣緊緊握住了門把手，在觸碰到金屬的冰涼那一刻，心中從未有如此的慶幸。
他用力一拉……
門被上了鎖。
卡爾裏斯的心瞬間掉入了谷底，他慢慢擡起頭，看向身側被擦地極為幹凈清楚的鏡面，丹特利安站在裏面，歪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他。
說時遲那時快，卡爾裏斯對著鏡面開了槍，砰的一聲鏡子變成了碎片掉落，只留下鏡框。
他快速轉過身，背對著鏡框的方向，手持槍對準另一側的鏡面，腳下將碎玻璃全部踢遠。
鏡框上還留著一塊鏡子碎片，可憐巴巴地一個人呆在那。卡爾裏斯思考了一會，將它取了下來，拿在手裏。
門就在左手邊，但是破壞鎖需要一定的時間，卡爾裏斯有把握以最快的速度開鎖，卻無法斷定丹特利安是否會利用那幾秒對自己下手。
現在除了要防止丹特利安突襲，還要提防他的心理暗示。精神控制可是幻人的拿手好戲，甚至不用親自出手，就能令獵物精神崩潰自殺。
果不其然，沒過多久丹特利安就出現了。他雙手環胸站在對面的鏡子裏，語氣輕佻，“不要緊張，我想和你聊聊而已。”
卡爾裏斯心中戒備。
“你是個名人，不僅僅因為你是卡爾裏斯·布萊克，更因為你是第一個和偽人結為情侶的D.D.D。”丹特利安笑道：“不過現在看來人類還是不靠譜，能路西菲爾‘哭哭啼啼’地跑回來，你太有本事了。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，那是你曾經的女友，你真的下得去手？”
卡爾裏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，只說：“我是D.D.D。”
他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“等等，她是路西菲爾？”
丹特利安沈默片刻：“原來你沒認出啊？”
“哈哈哈，你竟然沒有認出來！”他大聲地嘲笑，輕盈的紗制兜帽隨之抖動，“虧你還是D.D.D，竟然看不出來！”
“路西菲爾的演技還真是不錯。沒想到美人計居然這麽有用，改天我也勸加百列派一批偽人變成美女去勾引D.D.D……”
丹特利安說個不停，但卡爾裏斯卻沒有心思再去聽。
路西菲爾……她竟然是路西菲爾。卡爾裏斯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身影。
丹特利安的笑聲突然停止，就像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瞬間變得嚴肅。他說：“該說正事了，我的瑪麗呢？”
“卡勒姆小姐？”卡爾裏斯說：“她在偵查部，被保護地很好。”
丹特利安：“她自己去的？”
“對……”
卡爾裏斯忽然想起瑪麗的話。
——偽人愛的也深，恨的也深。
——丹特利安是愛我的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愛我，包括我自己，但同樣我痛苦的根源也來自於他。
D.D.D研究了這麽久的偽人，除了大腦以外沒有找到其他任何弱點。偽人就像一個完美的造物，神的軀體，魔鬼的靈魂。但真的是這樣嗎。
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完美的，就連被稱為上帝寵兒的人類也是如此。
如果……
卡爾裏斯想，不將目光專註於偽人本身，而是放在他們的周圍。
也許偽人的情感缺陷就是一個突破點，正因為愛得深恨得也深，所以他們會無法自拔地去對某人某物某事格外偏執。
卡爾裏斯眼睛瞇了瞇，嘗試著開口：“卡勒姆小姐將一切都告訴我們了，包括和你是夫妻這件事。”
丹特利安理所當然道：“我們確實是夫妻，沒有人比我們更恩愛。”
“還有，她恨你這件事。”
丹特利安表情一僵，“什麽？”
“她說她痛恨你。”卡爾裏斯回憶著瑪麗手臂上的傷痕，“因為你……傷害她，令她傷痕遍體，你奪走了她的自由……”
“因為她想跑！”丹特利安吼道：“因為她在知道我是偽人以後，滿腦子都想著逃跑，就像你和路西菲爾一樣！我必須要關著她，必須要鎖著她，沒有她我會死！”
“都是因為路西菲爾，我本來已經把她抓回來了，結果她竟然說服了路西菲爾幫她逃跑！路西菲爾那個該死的東西！該死的！該死的！該死的……”他癲狂無比，像是要瘋了。
也許因為自尊，瑪麗很多事情並沒有向他透露。卡爾裏斯沒想到自己只是結合線索胡編亂造一番，竟然走運碰對了答案。
他無法理解丹特利安的想法，愛一個人就要囚丨禁？簡直匪夷所思。如果是真愛，應該給予自由，這樣才對。
如果對方是溫蒂的話，他也只會采取和丹特利安相反的舉動。
卡爾裏斯握緊手中的槍，繼續火上澆油，“她說自己並不愛你，希望D.D.D能盡快除掉你還她自由。”
丹特利安卻一瞬間冷靜了下來，“你好像是故意的。”
卡爾裏斯心中一驚。
丹特利安半個身體探出鏡子，盡管兜帽將上半張臉遮的嚴嚴實實，仍能瞧出滿臉不悅，“你在故意激怒我，以為這樣能轉移我的註意力，成功對我下手？雖然比起路西菲爾和撒斯姆來說我確實不夠冷靜，但不是沒腦子，我只是閱歷比他們兩個少而已。”
“沒關系。”他咧開嘴角，“瑪麗想要玩捉迷藏的游戲我就陪她玩，她既然不喜歡那樣的我，那我以後改掉就好了。她想要自由就給她自由，想要什麽我就給她什麽，摘星星摘月亮什麽都可以，除了不愛我以外都能接受。至於你……”
他突然縮回了鏡子裏，並消失地無影無蹤。緊接著，所有的鏡子轉動，從與墻面平行的形態變為面朝卡爾裏斯。
卡爾裏斯看著無數個鏡子中自己的倒影，狠狠地咬了咬牙。
“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。”丹特利安在其中一面鏡子中浮現，他張開雙臂，大笑道：“誰叫你中途折返回來的，蠢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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